第七届全国道德模范、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名誉院长李廷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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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大医者,精于高超医术,诚于高尚品德。二者缺一不可。

    这几天,李廷俊似乎更忙了。

    9月5日从北京参加完第七届全国道德模范颁奖仪式回来,除了会见一些前来看望慰问他的亲戚朋友,每天他会准时准点守在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的办公室里等着前来找他看病的人。

    2005年1月,李廷俊到了退休的年龄。

    一头牛,卸了架,总该休息了。而已年过七旬的李廷俊,至今仍坚守在诊疗一线。很明显,他的病人少了许多。这些年,由于长期劳累,李廷俊多次胃出血住院,2010年又检查出心脑血管病,记忆力开始减退,走路上下楼总得有人搀扶,两只手也不听使唤,开处方的时候提笔写字都感觉吃力。

    忙活了一辈子,真的歇下来,对于李廷俊来说更像是患者家属眼瞅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折磨却无助的样子。李廷俊说,自己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公式惶人受罪。“现在行动不方便了,还可以通过微信、短信给患者瞧病。”

    建院25年来,李廷俊从不收取挂号费、诊疗费和出诊费。视情况为贫困患者减免费用,还为个别特困患者提供返乡路费或派车免费送其回家

    9月14日,是中秋节过后的第一天。当天来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看病的人似乎比往常还要多。他们进入门诊大楼没有去排队挂号,而是径直来到主治医生的诊疗室门外等候。

    先后担任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原吕梁地区红十字疑难病症医院)院长和名誉院长的李廷俊是主任医师,也是享受着国务院津贴的专家,再加上他所创办的医院主治的是疑难病症,所以他的专家挂号费比较高,在上百元。可是自建院以来,他不但不收取挂号费、诊疗费、出诊费,还严格执行国家规定的医疗和药品价格标准,对家庭特殊困难的患者视情况给予减免费用。有的患者在出院时,没钱回家,医院还会提供路费,或者免费派车将其送回家,二十五年来,医院已经为数千例特困患者减免医药费、床位费、资助路费近千万元。

    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办公室负责人王维义告诉记者,让李廷俊院长关照过的患者人数其实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刚开始,医院都存有患者家人写的借条,后来李院长说借条也不用写了,能还得上的家庭没有借条也会还。最后,李院长索性把以前的所有借条都销毁了。

    来自河南商丘的患者王德福曾经给当时的吕梁行署写过一封感谢信,信中感谢的人正是李廷俊。

    感谢信讲述的是王德福找李廷俊看病的事情。当时王德福被诊断为胸腰椎结核病,病情十分严重,轻则瘫痪,重则可能有生命危险,医院要求其马上住院治疗。可是由于家里四处求医给自己看病,该花的钱都花光了,该借钱的地方也都借遍了,实在没有钱住院了。李廷俊知道这一情况后,为王德福免去了医药费。出院时,李廷俊不但只字不提医药费,还为王德福准备了三个月的药,为他们一家买了回河南老家的车票。回家后,李廷俊又免费给王德福寄送了三个月的药,直到王德福痊愈。

    2013年,一位沿街乞讨的瘦弱母亲带着儿子找到李廷俊。儿子患粟粒性肺结核、胸腰椎结核、结核性脑膜炎,病情极为严重。在省城一家医院治疗时,被多次催促出院,让回家准备后事。家里的所有积蓄和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钱都花光了,这位母亲就上街乞讨,见到李廷俊,第一时间双膝跪地,久久不愿意起来。李廷俊和医护人员说,“只要生命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得治,没有钱咱们也要给治。”三个月后,这位患者的病情得到了好转。出院后李廷俊亲自上门为患者送药诊治,前前后后跟踪治疗有两年多的时间,为患者减免医药费达五万元。

    类似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医院的一名医护人员告诉记者,在医院李院长有一句口头禅:“先看病,其他的都好说”。

    行医60年,李廷俊有了许多身份和荣誉。但在老伴郭爱华看来,他晚上睡觉也会偶尔打呼噜,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会把饭菜撒在衣襟上

    其实,郭爱华心里跟明镜似的。

    老伴晚上睡觉打呼噜是因为对中医钻研的太过了、太累了。饭菜不小心撒衣服上,那肯定是在吃饭时还想着药方上的事。“白天忙活一天,晚上还要熬夜,遇到事情多了几天几夜不睡觉”。

    李廷俊小名叫棒元,自嫁过来以后,郭爱华一直这么叫着。后来孩子们成家立业了,她才改口叫老李。而出了家门,李廷俊的称谓就多得去了:李院长、李大夫、李会长、李博士、李教授。郭爱华说,“别人叫别人的,反正我是开不了口。”

    外界之所以对李廷俊有这么多的称谓,源于他在中医治疗骨病、结核病及各种疑难杂症中取得的成就。李廷俊是我国国内较早研究中医治疗骨病、结核病的专家之一。在用纯中医治疗骨病、结核病等疑难病症方面有独到见解。临床主张辨证与辨病相结合,善用虫类药、动物药、有毒药物治疗疑难顽症和危急重症,并取得了明显成效。

    在李廷俊的工作笔记中,记着这么一段话:敬佑生命、救死护伤是医生的天职,医生必须具有高超的医术。而好的医术就要付出一生的辛苦,活到老学到老,用毕生的精力去攻克医学难关。

    多年来,李廷俊潜心研究,他钻研的八个纯中药制剂:灭痨复骨丸、抗痨益肺丸、抗痨消瘰丸、灭痨托毒散、芪鹿活骨丸、滋肾蠲痹丸、消痛蠲痹丸、龙蚣胶囊,经山西省药监部门批准用于临床,在应用系列制剂治疗骨病、结核病、风湿、类风湿、颈肩腰腿痛等疑难性疾病中,辨证辅以数十个自拟协定处方,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治疗效果。

    一项数字显示:李廷俊主持研究的中医治疗骨结核,随机抽样331例,治愈率占比96.98%,总有效率占比99.70%。他所医治过的脊柱结核截瘫、肺结核、股骨头坏死、颈椎病等也被做过抽样调查,治愈率占比和总有效率占比都非常高,而且经国内权威专家鉴定,均属国内领先水平。

    2004年,联合国世界和平基金会授予李廷俊“世界自然医学功勋奖”。他在国内外刊物发表及学术会议上交流的论文达50余篇,治疗经验被录入中国古籍出版社2014年出版的《华夏瑰宝·国医名师经验录》,并获得“中医大师”称号。2007年,中华中医药学会授予李廷俊“全国首届中医药传承高徒奖”。2009年,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李廷俊荣获“共和国功模人物”称号。2019年,荣获“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杰出人物”称号。同时,还先后获得“山西省劳动模范”称号和“中华孝亲敬老楷模提名奖”。

    能够取得如此高的成就,源于李廷俊从小爱学习、爱钻研的习惯。有时候脑海中突然闪现的一味药剂可能会折腾得他整个晚上睡不着觉。实在累了裹着衣服趴在桌子上眯一会。“一天睡两三个小时是常事,一躺床上就鼾声四起。”郭爱华说。

    先后创办两所医院,却置办不起一台“核磁”。医院一直有重新翻修住院大楼的打算,可是初步预算得上百万,李廷俊说先缓一缓

    在老伴和孩子们看来,李廷俊非常“抠”。

    李子平是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现任院长。采访中,记者看到医院大部分办公室的门窗样式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就好奇地追问:“李院长,这门窗也该换换了吧,咱这门头门脸也得讲究讲究。”李子平直言:“按理说医院应该赚了不少钱,可是真没钱。”李子平道出了实情,“医院根本存不住钱,医院账上攒上一点,李廷俊院长就想着做好事、做善事。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看着规模不小,早就想买一台‘核磁’,可就是买不起。医院成立二十多年了,一直想重新翻修一下住院大楼,初步预算了一下需要上百万元的资金,最终被李院长叫停。”

    在出任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院长之前,李子平是分管后勤的副院长。他给记者讲了这么一件事情:“我分管后勤那段时间,李廷俊院长办公室的灯泡瓦数太小,我就找人给换了一个瓦数大一点的。李院长知道后,马上让换回去,而且还批评教育了我好半天。”

    可是在外人看来,李廷俊却出手大方得很。

    1998年的一次,李廷俊在回到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武家庄镇时,听说镇上中学的几百名学生由于无法吃上健康卫生的水而导致生病。于是,亲自跑到学校了解情况,当他看到学校厨房水缸里的水浑浊不堪后,当即决定把刚刚领到的国务院特殊津贴5000元全部捐给学校,并承诺全部包揽打井所需要的费用。打出优质泉水后,又出资帮助学校安装了引水设备,让几百名师生喝上了干净卫生的泉水;2008年,李廷俊出资5万元在中阳县上庄村建起了仁爱小学。同年,又拿出4万元给吕梁市关工委购置了“中华魂”读书教育活动用书;汶川、玉树地震后,李廷俊是吕梁市第一批捐款的人,先后为灾区捐款12万元,其中资助山西中医学院汶川学生学习生活费用5万元;2019年他又将在太原创办的山西仁爱医院多年积累的200万元资金,捐给了山西中医药大学,并设立了“李廷俊仁爱奖学基金”,为传承中医作出了贡献。

    李廷俊还有一段在北京创办中医门诊的经历。门诊是与别人合办的,取名为“医圣堂”。李廷俊除了负责门诊的日常管理工作,也是主要的坐诊大夫。

    “当时李廷俊在门诊的挂号费是200元,但从没有向患者收取过。”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业务副院长李振平介绍,“那段时间,他几乎全身心投入到了北京的门诊部,已经影响到了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和山西仁爱中医骨病医院的发展。再加上门诊由于选址问题和前期宣传没有能及时跟进,效益也一直不是很好。”

    李廷俊经过再三考量后,决定撤出“医圣堂”。

    那一次,李廷俊决定“裸撤”:把门诊部的全部“家当”留给了合作方,包括前前后后自己投入的资金和已经上马使用的一些医疗设备,总计价值在100多万元。

    在吕梁市中医药研究院李廷俊的办公室门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刻着“医圣堂”三个字。看着这块匾,熟知他故事的人难免心生感慨:这到底是怎样一种让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这,就是平民医者李廷俊。

    这,就是无愧于新时代的道德楷模李廷俊!(冯海砚)

    吕梁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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